卷三天地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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○岁年
岁者,《说文》曰:木星。以其岁行一次,故曰岁。而字之从步也,律历书名五星为五步是也。年者,《说文》曰:谷熟也。取其谷熟一番曰年,故字从禾。
○节中气侯
每月有节气,有中气,如丑之终,寅之始,则为节;寅之半,则为中。
五日为一侯,积六候而成月,故一岁则有七十二候;三节为一气,积六气而成时,故一岁则有二十四气也。
○月建
正月节,戌时,北斗之杓指于寅位之初。雨水,正月中气,斗杓戌时招寅位之中;二月指卯,三月指辰,名曰月建,亦名斗建。若遇闰月,其月内无中气,戌时斗杓指于两辰之间。
○雨夹雪
雨者,气之升而云之致也;雪者,雨之凝而寒极之致也。其雨雪相杂而下者,云有高低之故,低成雨而高成雪也。
○气候集解
夫七十二候,吕不韦载于《吕氏春秋》,汉儒入于《礼记·月令》,与六经同传不朽。后魏载之于历,欲民皆知以验气序,然其禽兽草木,多生北方。盖以汉前之儒,皆江北者也,故江南老师宿儒,亦难尽识。况陈澔之注,多为谬说;而康成、颖达,亦有讹处。予因是广取诸家之说,并《说文》、《埤雅》诸书,而又询之农牧,似得所归,然后并将二十四气释之于稿,以俟博识者鉴焉。立春,正月节。立,建始也;五行之气,往者过,来者续,于此而春木之气始至,故谓之立也;立夏、秋、冬同。东风解冻,冻结于冬,遇春风而解散,不曰春而曰东者,《吕氏春秋》曰:“东方属木。”木,火母也,火气温,故解冻。“蛰虫始振”;蛰,藏也;振,动也;蛰藏之虫,因气至而皆苏动之矣。鲍氏曰:“动而未出,至二月乃大惊而走也。”“鱼陟负冰”;陟,升也;鱼当盛寒,伏水底而逐暖,至正月阳气至,则上游而近冰,故曰负。
雨水,正月中。天一生水,春始属木,然生木者必水也,故立春后继之雨水,且东风既解冻,则散而为雨水矣。“獭祭鱼”。獭一名水狗,贼鱼者也;祭鱼,取鱼以祭天也;所谓豺獭之报本,岁始而鱼上游,则獭初取以祭。徐氏曰:“獭祭圆铺,圆者,水象也;豺祭方铺,方者,金象也。”“候雁北”。雁,知时之鸟,热归塞北,寒来江南,沙漠乃其居也;孟春阳气既达,候雁自彭蠡而北矣。草木萌动,天地之气交而为泰,故草木萌生发动矣。
惊蛰,二月节。《夏小正》曰:“正月启蛰。”言发蛰也,万物出乎震,震为雷,故曰惊蛰。是蛰虫惊而出走矣。“桃始华”。桃,果名,花色红,是月始开。“仓庚鸣”。庚,亦作鹒,黄鹂也,《诗》所谓“有鸣仓庚”是也。《章龟经》曰:“仓,清也;庚,新也。感春阳清新之气而初出,故名。”其名最多:《诗》曰“黄鸟”,齐人谓之“搏黍”,又谓之“黄袍”,僧家谓之“金衣公子”,其色B18111111黄,又名“B18黄”,谚曰:“黄栗留黄莺”,莺儿皆一种也。“鹰化为鸠”。鹰,蛰鸟也,鹞鹯之属;鸠,即今之布谷。《章龟经》曰:“仲春之时,林木茂盛,又喙尚柔,不能捕鸟,瞪目忍饥,如痴而化,故名曰鸤\鸠。”《王制》曰:“鸠化为鹰,秋时也。”此言鹰化为鸠,春时也。以生育肃杀气盛,故鸷鸟感之而变耳。孔氏曰:“化者,反归旧形之谓。”故鹰化为鸠,鸠复化为鹰,如田鼠化为鴽,则鴽又化为田鼠;若“腐草为萤”,“雉为蜃”,“爵为蛤”,皆不言化,是不再复本形者也。
春分,二月中。分者,半也;此当九十日之半,故谓之分,秋同义;夏冬不言分者,盖天地间二气而已。方氏曰:“阳生于子,终于午,至卯而中分,故春为阳中。”而仲月之节为春分,正阴阳适中,故昼夜无长短云。玄鸟至,玄鸟,燕也,高诱曰:“春分而来,秋分而去也。”“雷乃发声”。阴阳相薄为雷,至此,四阳渐盛,犹有阴焉,则相薄乃发声矣;乃者,《韵会》曰:“象气出之难也。”注疏曰:“发,犹出也。”“始电”。电,阳光也;四阳盛长,值气泄时而光生焉。故《历解》曰:“凡声,阳也;光,亦阳也。《易》曰:“雷电合而章。”《公羊传》又曰:“电者,雷光。”是也,徐氏曰:“雷阳,电阴。”非也。盖盛夏无雷之时,电亦有之,可见矣。清明,三月节。按《国语》曰“时有八风”。历独指清明风为三月节,此风属巽故也;万物齐乎巽,物至此时,皆以洁齐而清明矣。“桐始华”。桐,木名,有三种:华而不实者曰白桐,《尔雅》所谓“荣桐木”是也;皮青而结实者曰梧桐,一曰青桐,《淮南子》曰“梧桐断角”是也。生于山冈;子大而有油者曰油桐,《毛诗》所谓“梧桐不生山冈”者是也。今始华者,乃白桐耳。按《埤雅》,桐木知日月闰年,每一枝生十二叶,闰则生十三叶,与天地合气者也。今造琴瑟者,以花桐木,是知桐为白桐也。“田鼠化为鴽”。按《尔雅》注曰:“鼫鼠,形大如鼠,头似免,尾有毛,青黄色,好在田中食粟豆,谓之田鼠。”《本草》《素问》曰:“鴽,鹑也,似鸽而小。”今《说文》注鴽曰:“鴾母。”盖青州呼鹌鹑为鴾母。鲍氏曰:“鼠,阴类;鴽,阳类;阳气盛,故化为鴽。”盖阴为阳所化也。“虹始见”。虹,虹蜺也。《诗》所谓“螮蝀”,俗谓之蜺也。注疏曰:“是阴阳交会之气。”故先儒以为云薄漏日,日照雨滴,则虹生焉。今以水噀日,自侧视之,则晕为虹。朱子曰:“日与雨交,倏然成质,阴阳不当交而交者,天地淫气也。”虹为雄,色赤白;蜺为雌,色青白。然二字皆从虫,《说文》曰:“似螮蝀状。”诸书又云:尝见虹入溪饮水,其首如驴。恐天地间亦有此种物也,但虹气似之,借名也。
谷雨,三月中。自雨水后,土膏脉动,今又雨其谷于水也。雨读作去声,如“雨我公田”之雨,盖谷以此时播种,自上而下也。故《说文》云:雨本去声。今风雨之雨在上声,雨下之雨在去声也。“萍始生”。萍,水草也,与水相萍,故曰萍;漂流随风,故又曰漂。《历解》曰:“萍,阴物,静以承阳也。”“鸣鸠拂其羽”。鸠,即鹰所化者,布谷也;拂,过击也。《本草》云:“拂羽飞而翼拍,其身气使然也。”盖当三月之时,趋农急矣,鸠乃追逐而鸣,鼓羽直刺上飞,故俗称布谷。“戴胜降于桑”。戴胜,一名戴鵀。《尔雅》注曰:“头上有胜毛,此时恒在于桑。”盖蚕将生之候矣;言降者,重之,若天而下,亦气使之然也。立夏,四月节。立字解见春;夏,假也,物至此时皆假大也。“蝼蝈鸣”。蝼蝈,小虫,生穴土中,好夜出,今人谓之土狗是也,一名蝼蛄,一名硕鼠,一名B19,各地方言之不同也。《淮南子》曰:“蝼蝈鸣,丘螾出。”阴气始而二物应之。《夏小正》“三月B19则鸣”是也。且有五能,不能成一技:飞不能过屋,缘不能穷木,泅不能渡谷,穴不能复身,走不能先人,故《说文》称鼫为五技之鼠。《古今注》又以蝼名鼫鼠可知。《埤雅》《本草》俱以为臭虫。陆德明、郑康成以为蛙,皆非也。“蚯蚓出”。蚯蚓,即地龙也。《历解》曰:“阴而屈者,乘阳而伸见也。”“王瓜生”。《图经》云:王瓜处处有之,生平野、田宅及墙垣,叶似栝楼,乌药,圆无丫缺,有毛如刺,蔓生,五月开黄花,花下结子如弹丸,生青熟赤,根似葛,细而多糁,又名土瓜,一名落鸦瓜,今药中所用也。《礼记》郑玄注曰:“即萆挈。”《本草》作菝葜,陶隐居以辨其谬,谓菝葜自有本条,殊不知瓜亦自有本条。先儒当时如不检书而谩言者,可笑。
小满,四月中。小满者,物至于此,小得盈满。“苦菜秀”。《埤雅》以荼为苦菜。《毛诗》曰:“谁谓荼苦?”是也。鲍氏曰:“感火之气而苦味成。”《尔雅》曰:“不荣而实者谓之秀,荣而不实者谓之英,”此苦莱宜言英也。蔡邕《月令》以谓苦荬菜。非。“靡草死”。郑康成、鲍景翔皆云:靡草,葶苈之属。《礼记》注曰:“草之枝叶而靡细者。”方氏曰:“凡物感阳而生者,则强而立;感阴而生者,则柔而靡。”谓之靡草,则至阴之所生也,故不胜至阳而死。“麦秋至”。秋者,百谷成熟之时,此于时虽夏,于麦则秋,故云麦秋也。芒种,五月节。谓有芒之种,谷可稼种矣。“螳螂生”。螳螂,草虫也,饮风食露,感一阴之气而生,能捕蝉而食,故又名杀虫;曰天马,言其飞捷如马也;曰斧虫,以前二足如斧也;尚名不一,各随其地而称之;深秋生子于林木间,一壳百子,至此时,则破壳而出,药中桑螵蛸是也。“鵙始鸣”,鵙,百劳也,《本草》作博劳。朱子《孟》注曰:“博劳,恶声之鸟,盖枭类也。”曹子建《恶鸟论》:百劳以五月鸣,其声鵙々然,故以之立名,似俗称浊温。故《埤雅》禽经注云:百劳不能翱翔,直飞而已。《毛诗》曰:“七月鸣鵙。”盖周七月,夏五月也。“反舌无声”。诸书以为百舌鸟,以其能反复其舌,故名。特注疏以为暇麻。盖蛙属之舌尖向内,故名之。今辨其非者,以其此时正鸣,不知失考也。《易通卦验》、《丹铅余录》俱即名为虾麻,无声,若以五月正鸣,殊不知初旬见形后,形亦藏矣。陈氏曰:螳螂、鵙皆阴类,感微阴而或生或鸣;反舌感阳而发,遇微阴而无声也。夏至,五月中。《韵会》曰:“夏,假也。至,极也。”万物于此,皆假大而至极也。“鹿角解”。鹿形小,山兽也,属阳,角支向前,与黄牛一同;糜,形大,泽兽也,属阴,角支向后,与水牛一同。夏至一阴生,感阴气而鹿角解。解,角退落也;冬至一阳生,糜感阳气而角解矣,是夏至阳之极,冬至阴之极也。“蜩始鸣”,蜩,蝉之大而黑色者,蜣螂脱壳而成,雄者能鸣,雌者无声,今俗称知了是也。按蝉乃总名,鸣于夏者曰蜩,即庄子云“蟪蛄不知春秋者”是也。盖蟪蛄夏蝉,故不知春秋;鸣于秋者曰寒蜩,即楚辞所谓寒螀也。故《风土记》曰:蟪蛄鸣朝。寒螀鸣夕。今秋初夕阳之际,小而绿色声急疾者,俗称都了是也。故《埤雅》各释其义。然此物生于盛阳,感阴而鸣。“半夏生”。半夏,药名,居夏之半而生,故名。
小暑,六月节。《说文》曰:“暑,热也。”就热之中,分为大小:月初为小,月中为大。今则热气犹小也。“温风至”。至,极也,温热之风,至此而极矣。“蟋蟀居壁”,一名蛩,一名蜻蛚,即今之促织也。《礼记》注曰:“生土中,此时羽翼稍成,居穴之壁,至七月则远飞而在野矣。”盖肃杀之气,初生则在穴,感之深则在野而斗。“鹰始挚”。挚,搏击也。应氏曰:“杀气未肃。”鸷猛之鸟,始习于击,迎杀气也。
大暑,六月中。解见小暑。“腐草为萤”,曰丹良、曰丹鸟、曰夜光、曰宵烛,皆萤之别名。离明之极则幽阴,至微之物亦化而为明也。《毛诗》曰:“熠耀宵行”,另一种也,形如米虫,尾亦有火,不言化者,不复原形,解见前。“土润溽暑”。溽,湿也,土之气润,故蒸郁而为湿暑,俗称龌龊热是也。“大雨时行”,前候湿暑之气蒸郁,今候则大雨时行以退暑也。
立秋,七月节。立字解见春。秋,挚也,物于此而揫敛也。“凉风至。西方凄清之风曰凉风,温变而凉气始肃也。《周语》曰:火见而清风戒寒是也。“白露降”。大雨之后,清凉风来,而天气下降,茫茫而白者,尚未凝珠,故曰白露降,示秋金之白色也。“寒蝉鸣。”。寒蝉,《尔雅》曰:寒螀,蝉小而青紫者。马氏曰:“物生于暑者,其声变之矣。”
处暑,七月中。处,止也,暑气至此而止矣。“鹰乃祭鸟”。鹰,义禽也,秋令属金,五行为义,金气肃杀,鹰感其气,始捕击诸鸟,然必先祭之,犹人饮食,祭先代为之者也;不击有胎之禽,故谓之义。“天地始肃”。秋者,阴之始,故曰天地始肃。“禾乃登”。禾者,谷连藁秸之总名,又稻秫菰粱之属,皆禾也,成熟曰登。
白露,八月节。秋属金,金色白,阴气渐重,露凝而白也。”鸿雁来”。鸿大雁小,自北而来南也,不谓南乡,非其居耳。详见雨水节下。“玄鸟归”。玄鸟解见前,此时自南而往北也,燕乃北方之鸟,故曰归。“群鸟养羞”。三人以上为众,三兽以上为群,群者,众也,《礼记》注曰:“羞者,所美之食。”养羞者,藏之以备冬月之养也。
秋分,八月中。解见春分。“雷始收声”。鲍氏曰:雷,二月阳中发声,八月阴中收声,入地则万物随入也。“蛰虫坏户”。淘瓦之泥曰坏,细泥也,按《礼记》注曰:坏,益其蛰穴之户,使通明处稍小,至寒甚,乃墐塞之也。水始涸。《礼记》注曰:“水本气之所为”,春夏气至,故长,秋冬气返,故涸也。寒露,九月节。露气寒冷,将凝结也。“鸿雁来宾”,雁以仲秋先至者为主,季秋后至者为宾;《通书》作来滨,滨,水际也,亦通。“雀入大水为蛤”。雀,小鸟也,其类不一,此为黄雀;大水,海也,《国语》云:“雀入大海为蛤”。盖寒风严肃,多入于海,变之为蛤,此飞物化为潜物也。蛤,蚌属,此小者也。“菊有黄华”。草木皆华于阳,独菊华于阴,故言有“桃桐之华”,皆不言色,而独菊言者,其色正应季秋土旺之时也。
霜降,九月中。气肃而凝,露结为霜矣。《周语》曰:“驷见而陨霜。”豺祭兽。祭兽,以兽而祭天报本也,方铺而祭秋金之义。“草木黄落”。色黄而摇落也。“蛰虫咸俯”咸,皆也;府,垂头也;此时寒气肃凛,虫皆垂头而不食矣。
立冬,十月节。立字解见前。冬,终也,万物收藏也。“水始冰”。水面初疑,未至于坚也。“地始冻。土气凝寒”,未至于坼。“雉入大水为蜃”。雉,野鸡;郑康成、《淮南子》高诱俱注蜃为大蛤,《玉篇》亦曰:蜃,大蛤也。《墨子》又曰:蚌,一名蜃蚌,非蛤类乎?《礼记》之注曰:蛟属。《埤雅》又以蚌蜃各释,似非蛤类。然按《本草》车螯之条曰:“车螯是大蛤,一名蜃,能吐气为楼台,又尝闻海中蜃气成楼垣。”《章龟经》曰:蜃大者如车轮,岛屿、月间吐气成楼,与蛟龙同也。则知此为蛤明矣。况《尔雅翼》引《周礼》诸家辩蜃为蛤甚明。《礼记》之注,以谓雉由于蛇化之说,故以雉子为蜃。《埤雅》既曰似蛇而大,腰下尽逆鳞,知之悉矣。然复疑之,一曰状似螭龙,有耳有角,则亦闻而识之。不若《本草》、《章龟经》为是即一物耳。大水,淮也。《晋语》曰:雉入于淮为蜃。小雪,十月中,雨下而为寒气所薄,故凝而为雪;小者,未盛之辞。“虹藏不见”。《礼记》注曰:“阴阳气交而为虹。”此时阴阳极乎辨,故虹伏;虹非有质而曰藏,亦言其气之下伏耳。天气上升,地气下降,闭塞而成冬;天地变而各正其位,不交则不通,不通则闭塞,而时之所以为冬也。
大雪,十一月节。大者,盛也,至此而雪盛矣。鹖鴠不鸣。《禽经》曰:鹖,毅鸟也,似雉而大,有毛角,斗死方休。古人取为勇士冠名可知矣。《汉书》音久亦然。《埤雅》云:“黄黑色,故名为褐。”据此,本阳鸟,感六阴之极,不鸣矣。若郭璞《方言》,似鸡,冬无毛,昼夜鸣,即寒号虫。陈澔与方氏亦曰,求旦之鸟,皆非也。夜既鸣,何谓不鸣耶?《丹铅余录》作“雁”,亦恐不然。《淮南子》作鳱鴠,《诗》注作渴旦。“虎始交”。虎,猛兽,故《本草》曰能辟恶魅。今感微阳,气益甚也,故相与而交。“荔挺出”。荔,《本草》谓之蠡,实即马薤也,郑康成、蔡邕、高诱皆云马薤,况《说文》云,荔似蒲而小,根可为刷;与《本草》同。但陈澔注为香草,附和者即以为零陵香,殊不知零陵香自生于三月也。冬至,十一月中,终藏之气,至此而极也。“蚯蚓结”。六阴寒极之时,蚯蚓交相结而如绳也。“麋角解”。说见鹿角解下。“水泉动”。水者,天一之阳所生,阳生而动,今一阳初生,故云耳。
小寒,十二月节。月初寒,尚小,故云,月半则大矣。“雁北乡”。乡,向导之义,二阳之候,雁将避热而回,今则乡北飞之,至立春后皆归矣,禽鸟得气之先故也。“鹊始巢”。鹊,喜鹊也;巢之门,每向太岁,冬至天元之始至,后二阳已得来年之节气,鹊遂可为巢,知所向也。“雉雊”,雉,文明之禽,阳鸟也;雊,雌雄之同鸣也,感于阳而后有声。
大寒,十二月中。解前。“鸡乳”。乳,育也。马氏曰:鸡,木畜,丽于阳而有形,故乳在立春节也。“征鸟厉疾”。征,伐也,杀伐之鸟,乃鹰隼之属,至此而猛厉迅疾也。“水泽腹坚”。陈氏曰:冰之初凝,水面而已,至此则彻上下皆凝,故云腹坚,腹犹内也。
○天目山
杭山之来龙,余杭之天目山也。晋郭璞有诗曰:“天目山前两乳长,龙飞凤舞到钱塘,海门一点巽峰起,五百年来出帝王。”后至宋之高宗中兴,建都于杭,乃诗之验矣。及度宗甲戌,天目偶崩,京城骚动,时有迁跸之议,当时亦有作一诗云:“天目山前水啮矶,天心地脉露危机,西周浸冷觚夌月,未必迁岐说果非。”未几,宋鼎果移。此固天地之大数,亦有关于山川之气耳。近嘉靖己亥六月,天目亦崩小角,出蛇数千,衢、严二州,水过二丈,飘损人物,不可胜计,吾杭亦可忧也哉。○小姑山没
正德十四年四月,江西大雨,小姑平陷于鄱阳湖,遂不知其处,而一陇来脉之山,尽皆崩之,水溢城中丈余,城外沿江之地,澎湃而尽泻去矣,人民死者,不可胜计;水退后,沙场积有死者黑龙一条,蛟二十余条。明年,宁王叛逆,为其死者众也。予以此水之大,蛟之死,特为之兆耳。
○牛山
孟子曰:“牛山之木尝美矣。”欧阳子曰:“环滁皆山也。”予亲至二地,牛山乃一岗石小山,全无土木,恐当时亦难以养木,滁州四望无际,止西有琅琊,不知孟子、欧阳何以云然。○杭地考
三代时,杭为吴越荆蛮之地,东南沿海,陆少而水多也。故大佛之头,为秦皇东游缆舟之石。官巷口,乃官涧口;羊坝头,乃洋坝头也。至汉,封吴王濞于此,史称煮海富国,其人轻悍,则知非今之都会而纯良之民矣。隋方筑城,胥山犹在城外,西北凿石为栈道,东南江海陆地一衣带耳,故曰立于胥庙于江上。《图经》又云:“江塘去县南五里。”计县彼时在钱塘门,正此数耳。李绅西陵诗曰“犹瞻伍相胥山庙”,又曰:“伍相庙前多白浪”是也。至唐中宗景龙四年,沙方渐涨,地方平坦,而州之司马,始开沙河考其时,乃宋璟也。至五代钱氏,随沙移岸,渐至铁幢,遂为通衢,去胥山已三里矣。及绍兴间,沙又涨远,遂如今日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