卷十四 陈诗

渡青草湖阴铿洞庭春溜满，平湖锦帆张。沅水桃花色，湘流杜若香。穴去茅山近，江连巫峡长。
带天澄迥碧，映日动浮光。行舟逗远树，度鸟息危樯。滔滔不可测，一苇讵能航？
广陵岸送北使阴铿行人引去节，送客舣归舻。即是观涛处，仍为郊赠衢。汀洲浪已息，邗江路不纡。
亭嘶背枥马，樯转向风乌。海上春云杂，天际晚帆孤。离舟对零雨，别渚望飞凫。
定知一下泪，非但一杨朱。
江津送刘光禄不及阴铿依然临送渚，长望倚河津。鼓声随听绝，帆势与云邻。泊处空余鸟，离亭已散人。
林寒正下叶，钓晚欲收纶。如何相背远，江汉与城瞛。
和傅郎岁暮还湘州阴铿苍茫岁欲暮，辛苦客方行。大江静犹浪，扁舟独且征。棠枯绛叶尽，芦冻白花轻。戍人寒不望，沙禽迥未惊。湘波各深浅，空轸念归情。
开善寺阴铿鹫岭春光遍，王城野望通。登临情不极，萧散趣无穷。莺随入户树，花逐下山风。
栋里归云白，窗外落晖红。古石何年卧，枯树几春空？淹留昔未及，幽桂在芳丛。
出自蓟北门行徐陵蓟北聊长望，黄昏心独愁。燕山对古刹，代郡隐城楼。屡战桥恒断，长冰堑不流。
天云如地阵，汉月带胡秋。渍土泥函谷，挼绳缚凉州。平生燕颔相，会自得封侯。
别毛永嘉徐陵愿子厉风规，归来振羽仪。嗟余今老病，此别空长离。白马君来哭，黄泉我讵知？徒劳脱宝剑，空挂陇头枝。
关山月徐陵关山三五夜，客子忆秦川。思妇高楼上，当窗应未眠。星旗映疏勒，云阵上祁连。
战气今如此，从军复几年？
留赠山中隐士周权让行行访名岳，处处必留连。遂至一岩里，灌木上参天。忽见茅茨屋，暧暧有人烟。
一士开门出，一士呼我前。相看不道姓，焉知隐与仙？
还草堂寻处士弟周弘正四时易荏苒，百龄倏将半。故老多零落，山僧尽凋散。宿树倒为查，旧水侵成岸。
幽寻属令弟，依然归旧馆。感物自多伤，况乃春莺乱。
遇长安使寄裴尚书江总传闻合浦叶，远向洛阳飞。北风尚嘶马，南冠独不归。去云目徒送，离琴手自挥。
秋蓬失处所，春草屡芳菲。太息关山月，风尘客子衣。
入摄山栖霞寺江总净心抱冰雪，暮齿逼桑榆。太息波川迅，悲哉人世拘。岁华皆采获，冬晚共严枯。
濯流济八水，开襟入四衢。兹山灵妙合，当与天地俱。石濑乍深浅，崖烟递有无。
缺碑横古隧，盘木卧荒涂。行行备履历，步步怜威纡。高僧迹共远，胜地心相符。
樵隐各有得，丹青独不渝。遗风伫芳桂，比德喻生刍。寄言长往客，凄然伤鄙夫。
南还寻草市宅江总红颜辞巩洛，白首入辕。乘春行故里，徐步采芳荪。径毁悲求仲，林残忆巨源。
见桐犹识井，看柳尚知门。花落空难遍，莺啼静易喧。无人访语默，何处叙寒温？
百年独如此，伤心岂复论？
并州羊肠坂江总三春别帝乡，五月度羊肠。本畏车轮折，翻嗟马骨伤。惊风起朔雁，落照尽胡桑。
关山定何许，徒御惨悲凉。
于长安归还扬州九月九日行薇山亭赋韵江总心逐南云逝，形随北雁来。故乡篱下菊，今日几花开？
哭鲁广达江总黄泉虽抱恨，白日自留名。悲君感义死，不作负恩生。
闺怨篇江总寂寂青楼大道边，纷纷白雪绮窗前。池上鸳鸯不独自，帐中苏合还空然。
屏风有意障明月，灯火无情照独眠。辽西水冻春应少，蓟北鸿来路几千。
愿君关山及早度，念妾桃李片时妍。
秋日别庾正员张正见征途愁转旆，连骑惨停镳。朔气凌疏木，江风送上潮。青雀离帆远，朱鸢别路遥。
唯有当秋月，夜夜上河桥。
关山月张正见岩间度月华，流彩映山斜。晕逐连城璧，轮随出塞车。唐蓂遥合影，秦桂远分车。欲验盈虚驶，方知道路赊。
被使出关何胥出关登陇坂，回首望秦川。绛水通西晋，机桥指北燕。奔流下激石，古木上参天。
莺啼落春后，雁度在秋前。平生屡此别，肠断自催年。长安听百舌韦鼎万里风烟异，一鸟忽相惊。那能对远客，还作故乡声。
昭君词陈昭跨鞍今永诀，垂泪别亲宾。汉地随行尽，故关逐望新。交河拥塞雾，陇日暗沙尘。
唯有孤明月，犹能远送人。
北魏诗（附）
断句刘昶白云满鄣来，黄尘暗天起。关山四面绝，故乡几千里。
司马相如常景长卿有艳才，直致不群性。郁若春烟举，皎如秋月映。游梁虽好仁，仕汉常称病。
清贞非我事，穷达委天命。
王褒常景王子挺秀质，逸气干青云。明珠既绝俗，白鹄信惊群。才世苟不合，遇否途自分。空枉碧鸡命，徒献金马文。
严君平常景严君性沈静，立志明霜雪。味道综微言，端蓍衍妙说。才屈罗仲口，位结李强舌。
素尚近金贞，清标陵玉彻。
扬雄常景蜀江导清流，扬子挹余休。含光绝后彦，覃思邈前修。世轻久不赏，玄谈物无求。
当涂谢权宠，置酒得闲游。
从驾幸金墉城温子癿兹城实佳丽，飞甍自相并。胶葛拥行风，岧峣流景。御沟属清洛，驰道通丹屏。
湛淡水成文，参差树交影。长门久已闭，离宫一何静。细草缘玉阶，高枝荫桐井。
微微夕渚暗，肃肃暮风冷。神行扬翠旂，天临肃清警。伊臣从下列，逢恩信多幸。
康衢虽已泰，弱力将安骋。捣衣温子癿长安城中秋夜长，佳人锦石捣流黄。香杵纹砧知近远，传声递响何凄凉。
七夕长河烂，中秋明月光。蠮螉塞边逢候雁，鸳鸯楼上望天狼。
示陈伯达胡叟群犬吠新客，佞暗排疏宾。直途既已塞，曲路非所遵。望卫惋祝鱼它，盼楚悼灵均。
何用宣忧怀，托翰寄辅仁。
杨白花胡太后阳春二三月，杨柳齐作花。春风一夜入闺闼，杨花飘荡落南家。含情出户脚无力，拾得杨花泪沾臆。春去秋来双燕子，愿衔杨花入窠里。
咸阳王歌杂歌谣辞可怜咸阳王，奈何作事误！金床玉几不能眠，夜踏霜与露。
洛水湛湛弥岸长，行人那得渡。
李波小妹歌杂歌谣辞李波小妹字雍容，褰裙逐马如卷蓬。左射右射必迭双。
妇女尚如此，男子安可逢？
北齐诗（附）思公子邢邵绮罗日减带，桃李无颜色。思君君未归，归来岂相识？
挽歌祖皀昔日驱驷马，谒帝长杨宫。旌悬白云外，骑猎红尘中。今来向漳浦，素盖转悲风。
荣华与歌笑，万事尽成空。送庾羽骑抱郑公超旧宅青山远，归路白云深。迟暮难为别，摇落更伤心。空城落日影，迥地浮云阴。
送君自有泪，不假听猿吟。
上之回萧悫发轫城西畤，回舆事北游。山寒石道冻，叶下故宫秋。朔路传清警，边风卷画旒。岁余巡省毕，拥仗返皇州。
和崔侍中从驾经山寺萧悫钩陈夜警徼，河汉晓参横。游骑腾文马，前驱转翠旌。野禽喧曙色，山树动秋声。
云表金轮见，岩端画栱明。塔疑从地涌，盖似积香成。泉高下溜急，松古上枝平。仪台多北思，丽藻蔚缘情。自嗤非照乘，何以继连城？
秋思萧悫清波收潦日，华林鸣籁初。芙蓉露下落，杨柳月中疏。燕帏缃绮被，赵带流黄裾。
相思阻音息，结梦感离居。
古意颜之推十五好诗书，二十弹冠仕。楚王赐颜色，出入章华里。作赋凌屈原，读书夸左史。
数从明月宴，或侍朝云祀。登山摘紫芝，泛江采绿芷。歌舞未终曲，风尘暗天起。
吴师破九龙，秦兵割千里。孤兔穴宗庙，霜露沾朝市。璧入邯郸宫，剑去襄城水。
未获殉陵墓，独生良足耻。悯悯思旧都，恻恻怀君子。白发窥明镜，忧伤没余齿。从周入齐夜度砥柱颜之推侠客重艰辛，夜出小平津。马色迷关吏，鸡鸣起戍人。露鲜华剑彩，月照宝刀新。
问我将何去，北海就孙宾。
感琵琶弦冯淑妃虽蒙今日宠，犹忆昔日怜。欲知心断绝，应看膝上弦。敕勒歌斛律金敕勒川，阴山下。天似穹庐，笼盖四野。天苍苍，野茫茫，风吹草低见牛羊。
童谣杂歌谣辞一束藁，两头然。河边羖禸飞上天。北周诗（附）
商调曲二首庾信君以宫唱，宽大而谟明；臣以商应，闻义则可行。有熊为政，访道于容成；
殷汤受命，委政于阿衡。忠其敬事，有罪不逃刑；诵其箴谏，言之无隐情。
有刚有断，四方可以宁；既颂既雅，天下乃升平。专精一致，金石为之开；
动其两心，妻子恩情乖。苟利社稷，无有不尽怀。昊天降佑，元首惟康哉。
礼乐既正，神人所以和。玉帛有序，志欲静干戈。各分符瑞，俱誓立山河。今日相乐，对酒乃当歌。道德以喻，听撞钟之声；神奸不若，观铸鼎之形。
酆宫既朝，诸侯于是穆；岐阳或狩，淮夷自此平。若涉大川，言凭于舟楫；
如和鼎实，有寄于盐梅。君臣一体，可以静氛埃。得人则治，何世无奇才！
乌夜啼庾信促柱繁弦非子夜，歌声舞态异前溪。御史府中何处宿！洛阳城头那得栖？
弹琴蜀郡卓家女，织锦秦川窦氏妻。讵不自惊长泪落，到头啼乌恒夜啼。
对酒歌庾信春水望桃花，春洲藉芳杜。琴从绿珠借，酒就文君取。牵马向渭桥，日曝山头晡。
山简接礠倒，王戎如意舞。筝鸣金谷园，笛韵平阳坞。人生一百年，欢笑惟三五。
何处觅钱刀？求为洛阳贾。奉和泛江庾信春江下白帝，画舸向黄牛。锦缆回沙碛，兰桡避荻洲。湿花随水泛，空巢逐树流。
建平船禙下，荆门战舰浮。岸社多乔木，山城足迥楼。日落江风静，龙吟回上游。
同卢记室从军庾信河图论阵气，金匮辨星文。地中鸣鼓角，天上下将军。函犀恒七属，络铁本千群。
飞梯聊度绛，合弩暂凌汾。冠阵先中断，妖营即两分。连烽对岭度，嘶马隔河闻。
箭飞如疾雨，城崩似坏云。英王于此战，何用武安君？至老子庙应诏庾信虚无推驭辨，寥廓本乘蜺。三门临苦县，九井对灵溪。盛丹须竹节，量药用刀圭。
石似临邛芋，芝如封禅泥。毻毛新鹄小，盘根古树低。野戍孤烟起，春山百鸟啼。
路有三千别，途经七圣迷。唯当别关吏，直向流沙西。
拟咏怀八首庾信畴昔国士遇，生平知己恩。直言珠可吐，宁知炭可吞？一顾重尺璧，千金轻一言。
悲伤刘孺子，凄怆史皇孙。无因同武骑，归守霸陵园。
榆关断音信，汉使绝经过。胡笳落泪曲，羌笛断肠歌。纤腰减束素，别泪损横波。
恨心终不歇，红颜无复多。枯木期填海，青山望断河。摇落秋为气，凄凉多怨情。啼枯湘水竹，哭坏杞梁城。天亡遭愤战，日蹙值愁兵。
直虹朝映垒，长星夜落营。楚歌饶恨曲，南风多死声。眼前一杯酒，谁论身后名？
横流遘屯慝，上惨结重氛。哭市闻妖兽，颓山起怪云。绿林多散卒，清波有败军。
智士今安用？忠臣且未闻。惜无万金产，东求沧海君。
日晚荒城上，苍茫余落晖。都护楼兰返，将军疏勒归。马有风尘色，人多关塞衣。
陈云平不动，秋蓬卷欲飞。闻道楼船战，今年不解围。
萧条亭障远，凄怆风尘多。关门临白狄，城影入黄河。秋风别苏武，寒水送荆轲。谁言气盖世，晨起帐中歌。
步兵未饮酒，中散未弹琴。索索无真气，昏昏有俗心。涸鲋常思水，惊飞每失林。
风云能变色，松竹且悲吟。由来不得意，何必往长岑？
悲歌度燕水，弭节出阳关。李陵从此去，荆卿不复还。故人形影灭，音书两俱绝。
遥看塞北云，悬想关山雪。游子河梁上，应将苏武别。喜晴应诏敕自疏韵庾信御辨诚膺录，维皇称有建。雷泽昔经鱼，负夏时从贩。柏梁骖驷马，高陵驰六传。
有序属宾连，无私表平宪。河堤崩故柳，秋水高新堰。心斋悯昏垫，乐彻怜胥怨。
禅河秉高论，法轮开胜辩。王城水斗息，洛浦河图献。伏泉还习坎，归风已回巽。桐枝长旧围，蒲节抽新寸。山薮欣藏疾，幽栖得无闷。有庆兆民同，论年天子万。
和王少保遥伤周处士庾信冥漠尔游岱，凄凉余向秦。虽言异生死，同是不归人。昔余仕冠盖，值子避风尘。
望气求真隐，伺关待逸民。忽闻泉石友，芝桂不防身。怅然张仲蔚，悲哉郑子真。
三山犹有鹤，五柳更应春。遂令从渭水，投吊往江滨。奉和永丰殿下言志庾信立德齐今古，资仁一毁誉。无机抱瓮汲，有道带经锄。处下唯名惠，能贤本姓蘧。
未论惊宠辱，安知系惨舒？
咏画屏风诗二首庾信昨夜鸟声春，惊鸣动四邻。今朝梅树下，定有咏花人。流星浮酒泛，粟瑱绕杯唇。
何劳一片雨，唤作阳台神？
三危上凤翼，九坂度龙鳞。路高山里树，云低马上人。悬崖泉溜响，深谷鸟声春。住马来相问，应知有姓秦。
梅花庾信常年腊月半，已觉梅花阑。不信今春晚，俱来雪里看。树动悬冰落，枝高出手寒。
早知觅不见，真悔著衣单。
寄徐陵庾信故人倘思我，及此平生时。莫待山阳路，空闻吹笛悲。
和侃法师庾信客游经岁月，羁旅故情多。近学衡阳雁，秋风俱渡河。
重别周尚书庾信阳关万里道，不见一人归。唯有河边雁，秋来向南飞。
关山篇王褒从军出陇坂，驱马度关山。关山恒掩蔼，高峰白云外。遥望秦川水，千里长如带。好勇自秦中，意气多豪雄。少年便习战，十四已从戎。辽水深难渡，榆关断未通。
渡河北王褒秋风吹木叶，还似洞庭波。常山临代郡，亭障绕黄河。心悲异方乐，肠断陇头歌。
薄暮临征马，失道北山阿。
隋诗饮马长城窟行示从征群臣炀帝肃肃秋风起，悠悠行万里。万里何所行，横溪筑长城。岂台小子智？先圣之所营。树兹万世策，安此亿兆生。讵敢惮焦思，高枕于上京。北河秉武节，千里卷戎旌。
山川互出没，原野穷超忽。扌从金止行阵，鸣鼓兴士卒。千乘万骑动，饮马长城窟。
秋昏塞外云，雾暗关山月。缘岩驿马上，乘空烽火发。借问长城候，单于入朝谒。
浊气静天山，晨光照高阙。释兵仍振旅，要荒事方举。饮至告言旋，功归清庙前。白马篇炀帝白马金贝装，横行辽水傍。问是谁家子，宿卫羽林郎。文犀六属铠，宝剑七星光。
山虚弓响彻，地迥角声长。宛河推勇气，陇蜀擅威强。轮台受降虏，高阙翦名王。射熊入飞观，校猎下长杨。英名欺卫霍，智策蔑平良。岛夷时失礼，卉服犯边疆。
征兵集蓟北，轻骑出渔阳。进军随日晕，挑战逐星芒。阵移龙势动，营开虎翼张。
冲冠入死地，攘臂越金汤。尘飞战鼓急，风交征旆扬。转斗平华地，追奔扫鬼方。
本持身许国，况复武功彰。会令千载后，流誉满旗常。山斋独坐赠薛内史二首杨素居山四望阻，风雨竟朝夕。深溪横古树，空岩卧幽石。日出远岫明，鸟散空林寂。兰庭动幽气，竹室生虚白。落花入户飞，细草当阶积。桂酒徒盈樽，故人不在席。
日落山之幽，临风望羽客。
岩壑澄清景，景清岩壑深。白云飞暮色，绿水激清音。涧户散余彩，山窗凝宿阴。
花草共萦映，树石相陵临。独坐对陈榻，无客有鸣琴。寂寂幽山里，谁知无闷心？
赠薛播州九首杨素在昔天地闭，品物属屯蒙。和平替王道，哀怨结人风。麟伤世已季，龙战道将穷。
乱海飞群水，贯日引长虹。干戈异革命，揖让非至公。
两河定宝鼎，八水域神州。函关绝无路，京洛化为丘。漳滏尔连沼，泾渭余别流。生郊满戎马，涉路起风牛。班荆疑莫遇，赠缟竟无由。
道昏虽已朗，政故犹未新。刳舟洹水际，结网大川滨。出游迎钓叟，入梦访幽人。
植林虽各树，开荣岂异春？相逢一时泰，共幸百年身。
荏苒积岁时，契阔同游处。阊阖既趋朝，承明还宴语。上林陪羽猎，甘泉侍清曙。
迎风含暑气，飞雨凄寒序。相顾惜光阴，留情共延伫。
滔滔彼江汉，实为南国纪。作牧求明德，若人应斯美。高卧未褰帷，飞声已千里。
还望白云天，日暮秋风起。岘山君傥游，泪落应无已。
汉阴政已成，岭表人犹蠹。弹冠比方新，还珠总如故。楚人结去思，越俗歌来暮。
阳乌尚归飞，别禼还回顾。君见南枝巢，应思北风路。
养病愿归闲，居荣在知足。栖迟茂陵下，优游沧海曲。故人情可见，今人遵路躅。
荒居接野穷，人物俱非俗。桂树芳丛生，山幽竟何欲！
秋水鱼游日，春树鸟鸣时。濠梁暮共往，幽谷有相思。千里悲无驾，一见杳难期。
山河散琼蕊，庭树下丹滋。物华不相待，迟暮有余悲。
衔悲向南浦，寒色黯沈沈。风起洞庭险，烟生云梦深。独飞时慕侣，寡和乍孤音。
木落悲时暮，时暮感离心。离心多苦调，讵假雍门琴！游梁城卢思道扬镳历汴浦，回扈入梁墟。汉藩文雅地，清尘暧有余。宾游多任侠，台苑盛簪裾。
叹息徐公剑，悲凉邹子书。亭皋落照尽，原野沍寒初。鸟散空城夕，烟销古树疏。
东越严子陵，西蜀马相如。修名窃所慕，长谣独课虚。
昔昔盐薛道衡垂柳覆金堤，蘼芜叶复齐。水溢芙蓉沼，花飞桃李蹊。采桑秦氏女，织锦窦家妻。
关山别荡子，风月守空闺。恒敛千金笑，长垂双玉啼。盘龙随镜隐，彩凤逐帷低。
飞魂同夜鹊，倦寝忆晨鸡。暗牖悬蛛网，空梁落燕泥。前年过代北，今岁往辽西。
一去无消息，那能惜马蹄。
敬酬杨仆射山斋独坐薛道衡相望山河近，相思朝夕劳。龙门竹箭急，华岳莲花高。岳高障重迭，鸟道风烟接。遥原树若荠，远水舟如叶。叶舟旦旦浮，惊波夜夜流。露寒洲渚白，月冷函关秋。
秋夜清风发，弹琴即鉴月。虽非庄舄歌，吟咏常思越。人日思归薛道衡入春才七日，离家已二年。人归落雁后，思发在花前。
出塞虞世基上将三略远，元戎九命尊。缅怀古人节，思酬明主恩。山西多勇气，塞北有游魂。
扬桴度陇坂，勒骑上平原。誓将绝沙漠，悠然去玉门。轻赍不遑舍，惊策骛戎轩。懔懔边风急，萧萧征马烦。雪暗天山道，冰塞交河源。雾烽暗无色，霜旗冻不翻。
耿介倚长剑，日落风尘昏。
入关虞世基陇云低不散，黄河咽复流。关山多道里，相接几重愁。
和周记室游旧京孙万寿大夫愍周庙，王子泣殷墟。自然心断绝，何关系惨舒。仆本漳滨士，旧国亦沦胥。
紫陌风尘起，青坛冠盖疏。台留子建赋，宫落仲将书。谯周自题柱，商容谁表闾？
闻君怀古曲，同病亦涟洳。方知周处叹，前后信非虚。
早发扬州还望乡邑孙万寿乡关不相见，怅望穷此晨。山烟蔽钟阜，水雾隐江津。洲渚敛寒色，杜若变芳春。
无复归飞羽，空悲沙塞尘。
东归在路率尔成咏孙万寿学宦两无成，归心自不平。故乡尚千里，山秋猿夜鸣。人惨愁云色，客意惯风声。羁恨虽多绪，俱是一伤情。
别周记室王胄五里徘徊鹤，三声断绝猿。何言俱失路，相对泣离樽。别路凄无已，当歌寂不喧。贫交欲有赠，掩涕竟无言。
别宋常侍尹式游人杜陵北，送客汉川东。无论去与住，俱是一飘蓬。秋鬓含霜白，衰颜倚酒红。
别有相思处，啼乌杂夜风。送蔡君知入蜀孔德绍金陵已去国，铜梁忽背飞。失路远相送，他乡何日归？
夜宿荒村孙万寿绵绵夕漏深，客恨转伤心。抚弦无人听，对酒时独斟。故乡万里绝，穷愁百虑侵。
秋草思边马，绕枝惊夜禽。风度谷余响，月斜山半阴。劳歌欲叙意，终是白头吟。
落叶孔绍安早秋惊落叶，飘零似客心。翻飞未肯下，犹言惜故林。别徐永元秀才孔绍安金汤既失险，玉石乃同焚。坠叶还相覆，落羽更为群。岂谓三秋节，重伤千里分。促离弦易转，幽咽水难闻。欲识相思处，山川间白云。
送别陈子良落叶聚还散，征禽去不归。以我穷途泣，沾君出塞衣。
七夕看新妇隔巷停车陈子良隔巷遥停皁，非复为来迟。只言更尚浅，未是度河时。
赋得岩穴无结构王申礼岩间无结构，谷处极幽寻。叶落秋巢迥，云生石路深。早梅香野径，清涧响丘琴。
独有栖迟客，留连芳杜心。
和入京吕让俘囚经万里，憔悴度三春。发改河阳鬓，衣余京洛尘。钟仪悲去楚，随会泣留秦。
既谢平吴利，终成失路人。从军行明余庆三边烽乱惊，十万且横行。风卷常山阵，笳喧细柳营。剑花寒不落，弓月晓逾明。会取淮南地，持作朔方城。
书屏风诗大义公主盛衰等朝暮，世道若浮萍。荣华实难守，池台终自平。富贵今何在？空事写丹青。
杯酒恒无乐，弦歌讵有声？余本皇家子，飘流入虏庭。一朝睹成败，怀抱忽纵横。
古来共如此，非我独申名。唯有明君曲，偏伤远嫁情。送别诗无名氏杨柳青青著地垂，杨花漫漫搅天飞。柳条折尽花飞尽，借问行人归不归？
鸡鸣歌无名氏东方欲明星烂烂，汝南晨鸡登坛唤。曲终漏尽严具陈，月没星稀天下旦。
千门万户递鱼钥，宫中城上飞乌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