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四回 奸臣派人杀于公 议用计策困番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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索艾真是狗奸佞,差人去杀于成龙。
天意不将忠良灭,枉费徒劳难成功。
卖国求荣人咒骂,忠臣万古留美名。
劝君莫效奸臣性,必保子孙福寿增。
话表于公见从梁公子身旁转过一人,虎背熊腰,威风凛凛,煞气腾腾,确是一员虎将。听他所言战阵之事,于公不敢轻视,便问:“尊驾贵姓高名?同梁公子前来,特为护送梁家兄妹否?”
那人曰:“犯官姓石名林,字长清。因随表兄白玉征西,他回朝被害,是我一气弃职而隐。”于公闻言曰:“令表兄在我衙署隐匿。我起兵之际,先差人回省将我领兵征番之事通知你令表兄,见信必然来助。望乞石兄随营,代我料理军情,未晓石兄首肯否?”石林曰:“我乃弃职逃官罪人,只恐众军不服,有误军中大事。”于公曰:“我将兵符令箭交付与你,若有不服者,按军法从事。待奏凯回朝,清理朝纲,石兄少不了官复原职,还得加升。”石林曰:“末将情愿随征,但这五万军兵老幼不均,岂能冲锋对敌。末将从村中带来十余人,留下随营听用,未知大人肯容纳否?”于公曰:“既是石兄入目之人,不用说皆是豪杰之士,岂有不用之理。”
石林闻言,遂唤朱泰、常刚、韩忠、张俊、张杰、李同澄、杨魁、许孟洪、刘超、季兴基数人至于公前参见。于公观看这些人,丑的丑,俊的俊,真乃是当世英杰。众人报了名姓,两旁侍立。于公不由心中大悦,口呼:“石兄,这数位英雄肯愿随征否?”众人齐声曰:“大人若肯容纳,小人等情愿效犬马之劳。”于公点了点头,又向梁怀玉问:“贤契赴京,用他等送你否?”梁怀玉曰:“离京不远,不必用人相送了。”
于公遂命人取过文房四宝,写了一封书柬,递与梁怀玉曰:“现在彭年兄在监牢,你到吏部府,把书柬交与门上家人李松,他自然将你兄妹收留下。大约不日你郭叔父回京,你彭伯父就能出监牢。”梁怀玉接过书柬,拜辞于公,催着轿马人夫奔京而去。且言于公同石林调动兵马,往北而行。行了一日,只见日已平西,于公不晓营伍规矩,凡军中事情俱托石林执掌。石林择地扎下行营,埋锅造饭已毕,满营俱已歇息,另派机伶之兵,把守营之四门。天交三更时候,忽听四营门上乱喊,犹如偷营劫寨之声,喊声不绝。石林心中纳闷,暗想:“离京才一日,又未到边庭,焉有偷营的敌人?”只得令朱泰、常刚二人往南营门哨探,韩忠、李同澄探问西营门。张俊、张杰哨探东营门,杨魁、刘超哨探北营门。众人遵令而去。石林、许孟洪、季兴基三人在中军帐,保护于大人。
原来偷营的是索艾、田贵。知于公帐下无能将,暗差派八名武进士,均是他心腹之人,闯营来杀于公。蔡英、段成二马闯进南营门,营门军卒虽然吶喊,不敢拦挡。忽见营中闯出二人,各提防身剑迎上来。蔡英、段成二人抡刀策马过来,常刚、朱泰在步下瞧见刀来切近,一闪身,用剑把马腿砍折,又一剑把马腹刺破,二马倒在地,蔡、段二人掀下马来,军卒把二人绑讫,推推拥拥径奔中军帐。韩忠、李同澄往西营门迎的敌人,乃是崔景、郭义二贼。他俩武艺高强,韩忠、李同澄非是二贼敌手,皆受伤而败。军卒报于石林知晓,石林差许孟浩前去迎敌。北营门是杨魁、刘超迎敌,被闯营贼所杀。军卒报入中军帐,石林前去迎敌。东营门张俊、张杰兄弟二人迎敌,闯东营门的是田贵侄儿,一名田旺茂、一名田旺盛,二贼杀了张家兄弟二人,径奔中军帐。季兴基率兵迎敌,一人焉能敌二人,被二贼所杀。
于公认得二贼是田贵之侄。二田弃马提剑曰:“于成龙,今夜教你死个明白,你与索皇亲有仇,他派我八人前来杀你。”
言罢往帐内闯。于公心知命必休矣,闭目等死,忽闻喀嚓喀嚓响,睁目一看,二贼死于非命,跌落尘埃。见常刚、朱泰提剑站立,就知二贼被他二人所杀。于公口呼:“二位将军杀了二贼,救了下官。”将季兴基被田贼戕害,石林往北营门去迎敌言了一遍。常刚口呼:“朱兄,你在此护守大人,我到北营门襄助。”言罢而去。这石林正迎着闯北营门的二贼奔中军帐来,见了石林,双刀并舞,石林抡剑相战之际,常刚闯到,一伏身闯至近前,将二贼马腿砍断,连人并马跌落尘埃。石林、常刚手起剑落,二贼废命。常刚遂将南营门并中军帐之事诉说一遍。二人闻西营门喊声连天,遂扑奔西营门而来。
且言许孟洪西营门迎敌,只见郭义抡刀,崔景拧枪,二贼迎上来双战许孟洪。,战有十数回合,许孟洪不能取胜,暗想:“不如且战且退,诱二贼至中军,石林在中军必来助战,杀二贼易如反掌。”思想已毕,且战且退。那石林、常刚奔到西营门,军卒报说:“许老爷退败,偷营贼望中军赶杀去了。”石、常二人闻言,急急如飞,随后赶来,果见二贼赶杀许孟洪。
二人闯近马后,用剑砍伤马腿,二贼仰面朝天跌落尘埃,崔景、郭义被石、常二人一剑一个皆已杀死。朱泰保护于公出中军帐,将石林、常刚、许孟洪迎入帐中,于公口呼:“众位将军救我不死之恩,铭感五内。班师回朝之时,必要保奏升官。
今时征番全仗众位之力,军中之事,本府甚不明白。”石林口呼:“大人休要太谦,我等既蒙大人收纳,理当效力疆场。”于公命四人落座,吩咐军卒将阵亡的张俊、张杰、杨魁、刘超、季兴基尸首用棺木殓讫,寄在附近庙中;令人把蔡英、段成带进帐,于公鞫问,落了口供,派兵差押解护送至保定府寄监,这且不提。再言石林吩咐歇兵三日,第四日整顿兵马,响炮拔营北征。
一路上晓行夜住,非止一日,忽见蓝旗来报,兵马不可前进,离三虎山番营已近,请令定夺。石林吩咐响炮安营下寨,歇马三天,好与反贼对敌。大小三军遵令支起账房,埋锅造饭不表。这日于公正然与石林等议论军情战征之事,有军卒来报,现有大人家人在辕门外欲见大人。于公闻报,向石林曰:“此必是年兄白玉到了。”急忙接出辕门,一看果然是白年兄到了,乃携手揽腕入中军帐。寒喧已毕,近前拉住石林,口呼:“贤弟你可想杀愚兄了!你这十数年未见面,在何处存身?怎又来投于年兄营中报效?”石林见问,遂将当日逃到两广土豪宋雷处,隐姓埋名,遇郭大人私访,复保护梁公子兄妹投亲,巧遇于大人出征始末缘由,言了一遍。于公接言曰:“仗圣上洪福,众将之力,讨叛报捷回朝,参倒奸党,好报仇削奸,一靖朝纲。”
白玉口呼:“于年兄请放宽心,莫说小弟在此,仅有石贤弟在此,也能把达儿旦平服,班师有日。”
正然讲话,只见蓝旗跑进中军帐跪报:“达儿旦的兵马只离三里,杀奔前来。”石林一摆手说:“再探。”蓝旗退去,白玉曰:“既是反兵前来已近,就该如此如此擒寇,必然成功。”
石林曰:“正合吾意。”遂令常刚、朱泰保护于大人前去迎敌。
“这般如此,如此这般而行,军法无情,不得违误。若违令者,斩首示众。”二人遵令。石林令许孟洪:“随我带领精壮军兵前去埋伏。”各人提了兵刃,飞身上马出营,遵令而行。
且言于公不带军卒,只有常刚、朱泰二人保护,向前伸马,但见达儿旦的番兵相离不远。常刚口呼:“大人,你老可发喊罢。”于公问:“我可喊什么?”常刚说:“大人就喊:‘咦唔,番兵慢来,你家大人在此久候多时,速报与达儿旦前来送死。’”
于公曰:“我就照此喊罢。”于公就照所教的话喊了几声。番兵队止步,忙报与达儿旦知晓。
达儿旦闻报,一马当先,见迎面有三匹马,马上骑着三个人,头前一人头戴蓝顶,身穿补子袍,手执枪一杆,看形景不像对敌的武将。左右二人,有些煞气,也不像对敌的打扮。观罢,遂即发喊:“咦咳,你是何人?敢挡你王爷去路!急速闪开,若是迟延,叫尔等刀下作鬼。”
于公见问,那自来的话就说出来了:“好反贼,焉敢问我!
我乃于成龙,字登云,由翰林出身,现任保定府。你若知本府的厉害,急速退兵便罢;若其不然,被本府获住,那时悔之晚矣!”达儿旦闻言,心中暗喜:“张英之言不假,白玉被索艾所害,如今大清无能将敌我,我且杀此三人,率兵杀进关去,夺清朝天下,易如反掌。”想罢,抡刀催马照着于公砍来。于公拨回坐骥而逃,常刚、朱泰催坐骥,一个手执虎尾钢鞭,一个手执长枪,架开达儿旦之刀,杀在一处,战有三四回合,见大人马奔埋伏之处去了。常、朱二人说:“敌你不过。”照着埋伏处逃去。
达儿旦欺敌不舍,催马抡刀追赶下来,堪堪相离三虎山不远,忽听一声炮响,只见四面清兵围裹上来,说声:“不好,中了诱敌埋伏之计了!”拨马向北而闯。迎面一将挡住去路,那人大喊:“达儿旦,你认得许孟洪你家爷爷否?”抡刀相迎,战有两三回合,达儿旦望外就闯,被清兵乱箭射回,只可拨马向西闯,见挡路一将,认得是石林,大吃一惊,暗骂张英,声言白玉被害,石林弃职逃走,不敢出头,这石林既在此,只可相敌,催马抡刀闯上来。石林拧枪相迎,战未两三回合,往外就闯,又被清兵乱箭射回。达儿旦闯东常刚挡路,闯南朱泰阻路,皆被乱箭射回。正然发怔,猛听銮铃响处,一将当先,大喊:“达儿旦,你可认得白顺天否?”达儿旦一看,正是白玉,只唬得魂飞天外,魄散九霄,欲要逃跑,四面兵将围困,难已逃脱,无奈滚鞍下马,口尊:“白大将军饶我之命,从今再不敢犯边了。”白玉喊道:“我把你这反复无常的叛贼,当初你发下誓言,有我白玉在,你再不敢前来犯边。那时将你恕过,你今又来犯边,口是心非,这是你自投罗网,前来送死,你死在九泉之下,可休怨我。”番王跪下口呼:“将军饶命,我被你中国大邦人蒙哄,定计害我小王。”白玉闻言,用枪一指:“好野狗,满口胡言。我中国乃是仁义之邦,何人哄你?”
不知番王说出何人,且听下回分解。